探索美学 | 激荡的地狱之水雅鲁藏布江

作者&投稿:当涂贤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 雅鲁藏布大峡谷深处的绒扎瀑布落差30米,河谷中最高落差处有60米,从高处俯瞰,激流澎湃、气势磅礴。任何一个雅漂队伍都期冀能够成功漂流大峡谷,成功漂流包括绒扎瀑布、藏布巴东瀑布等多个大瀑布,可是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过,令漂流大峡谷成为无数人不朽的梦想。

这是一条将大地劈为两半的湍急的河流,迅急的河水翻卷着白色的浪花,形成一个个漩涡…… 

——皮特·海勒 《地狱之水:雅鲁藏布江漂流幸存记》

斯科特 · 林格的奇迹

2002年2月,七只独木舟试图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完成首次漂流。这是一个堪称残忍的探险,这条峡谷不仅位置偏远,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深的峡谷,比科罗拉多大峡谷深三倍,陡峭八倍。高落差的瀑布使其成为有史以来最难的漂流之旅。 雅鲁藏布江是世界上最深的峡谷,一些漂流者称其为漂流运动的珠峰——但是与珠峰不同的是直到现在还没人能顺利地漂流全程,并活生生地站在雅鲁藏布江的下游岸边。 

在雅鲁藏布漂流和一次伟大的登山探险最显著的区别在于,河流里的目标总是隐藏着的。屹立的山峰能够被观测和分析。登山者用望远镜观察好最佳路线并在照片上以点和线标出。最危险的部分通常是雪崩槽、雪檐和落石多发区。然而在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底部,流淌着一条充满威力的河流,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能说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样。有一个原因是,河流总是活动着的。时而奔腾而下,时而迂回跳跃,每个时刻都是不一样的。夏季里,它轻盈欢畅;春季里,它汹涌咆哮。中等水流中的大浪或者凸出的石头可能会填填补高水位的影响。也或者是相反,在洪水中低水流的冲击可能就会使水花翻滚起来。 

历史上,只有少数几次探险活动成功通过了派瀑布和彩虹瀑布之间的峡谷的上段。 这其中只有一次是漂流,那次的队员们体会到了这条河的本性——对于一个人在皮划艇能做到的极限而言。不过金敦沃德在他1924年艰辛的徒步旅行中拍摄了这条河的一些照片;1947年两个科学家勒德洛和沙尔福徒步途经峡谷上段拍摄的一些黑白照片为林格的漂流对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同时,位于科罗拉多州桑顿的太空卫星公司也向他们捐赠了一系列卫星拍摄的大峡谷拐弯处的照片。 

山峰和河流之间的另一个区别在于:你永远也不能“征服”一条河流。对于一条河而言,水总是往低处流。当你驾着一条皮划艇从溪流开始,你会发现周围的景致会快速变化——远离道路,穿行山谷之间。一条河总是奔腾不息,它一直流向海岸,将自己释放进大海。 藏传佛教强调万事万物内在的“空”的本质;河流的特性就证明了这一点。每一个浪涛、波纹和激流都在转瞬之间消逝和重现,循环往复直至完全的未分化状态。一条河流的终极目标是为了寻求自我而释放自我。你怎么能够征服仅仅追求消逝的事物呢?

雅鲁藏布江自河源至里孜为上游段,里孜到派乡为中游段,派乡以下是下游段。从河源至派乡,流大体由西向东流,中上游段山高谷深、河流深切。流经米林县的派乡后改为北偏东流向,在汇人支流帕隆藏布后又急转向南流,随后转为南偏西流向,流至墨金附近改为偏东流。 

七只独木舟的后勤队伍几乎可以与一支珠峰登山队媲美。2500磅食物和装备由四位夏尔巴带领60人的运输队伍。随队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记者皮特·海勒在《地狱之水:雅鲁藏布江漂流幸存记》里记录了这段惊心动魄的漂流。 海勒这样描绘雅鲁藏布江:“这是一条将大地劈为两半的湍急的河流,迅急的河水翻卷着白色的浪花,形成一个个漩涡……那七个人把他们的小船放入咆哮的河水中,他们的前面,要么是死亡,要么是奇迹。” 

用传统的眼光来看,这是一个不可能或者是疯狂的计划。极度的狂热意味着百分百的献身精神和昂扬的乐观主义精神。但即使这样的人,当他们到了雅鲁藏布江边,他们的献身精神和乐观精神也会变为零。斯科特·林格带领着六个狂热之徒离开旧金山来到中国,Johnnie Kern、Allan Ellard、Mike Abbott、Willie Kern、Dustin Knapp和Steve Fisher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桨手。他们从孩童时代起就在水上舞动船桨,长大后每年超过200天生活在水上。他们都曾平安渡过对普通人来说是葬身之地的急流险滩。每个人都有伟大的目标,每个人都有狂放的梦想,他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考察雅鲁藏布江的历史、地形和地貌,他们用充分的准备不断坚定自己的决心:我们必须去完成这个事业。 

此外,一旦他们进入这条河流,他们也就再也没有退路。这条河谷中到处是巨石险滩,水流的巨大落差对那些漂流水上的人来说,不是前进就是死亡。同样,在这条河上弃船逃生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人根本无法在河中游泳,激流中裹挟的巨大石块、滔天的巨浪和湍急的漩涡,让每个试图在水中游泳的人顷刻间丧命。 

为了避免充溢的热情横扫一切,没有严谨态度的热情只能导致不负责任和鲁莽的行为。斯科特·林格用了三年时间,与中国著名漂流向导张继跃深入细致研究水文情况,他用严格而苛刻的标准挑选团队成员,他雇用的搬运工和地面支持人员几乎全部是熟悉当地环境的本地人,他时时同北京的外交机构保持联系。这是最性命攸关的那件事。

曾对喜马拉雅周边江河进行了30次漂流的斯科特·林格选择在春季漂流雅鲁藏布江的可能性,证明此时是漂流该江河的最佳季节。曾漂流过尼泊尔和亚洲大部分江河的探险家、他的同事查理·蒙西估计,雅鲁藏布江的安全水位是5000至10000立方英尺/秒。林格利用在科罗拉多桑顿卫星空间摄影公司的技术优势,应用IKONOS空间卫星图像设计了漂流路线,即便是已经开始了旅程,林格依然将注意力集中在执行的细节上:晚上的计划会议、不时上岸讨论一下如何对付将要面对的急流、对急流进行有规律地观测、放弃盲目的冒险行为、放弃危险性太大的河段。在18天的漂流过程中,林格虽充满热情,但同样冷静谨慎。他将那种谨慎态度注入了整个团队。 

海勒文章中对热情和谨慎态度之间相互关系的描述值得每位领导者谨记在心: “对林格来说,领导漂流雅鲁藏布江的团队需要保持一种惊人的平衡。他需要成员的勇气和坚定的自信心,他也需要成员们面对大河时发自内心的谦卑和毫不犹豫地摒弃个人自私的愿望。他必须对每个问题负起责任,不管这个问题是多么庞大或者多么琐细,因为这个探险队要对每个生命负责。” 他做到了,他们的任务圆满地完成了。

自信之死难 

事实上,雅鲁藏布江的漂流在此之前早就留下了警示后来者的悲剧。 

1993年9月10日,24岁的日本人武井义隆刚在帕隆藏布下水试漂,就被汹涌的水流冲进凶猛的雅鲁藏布江主流失踪,他所属的“中日雅鲁藏布江考察队”紧急组织搜索未果。随后,当地林芝党政军机关立即下令所属部队沿设监视江上漂浮物,墨脱县人民政府组织大拐弯以下的沿江数十位群众进行巡查。考察队员、沿江部队和民工一起,先后组织了三次为期一个月的沿江搜索未果。 

新华社记者张继民回忆道,当时在扎曲日方队员带着飞行器顺利腾飞使他们冲昏了头脑。成功飞行满足了他们的所有欲望,也坚定了日方队员试漂的决心。中方队员赵军、陈远生等看了帕隆藏布江的水情后,觉得水流太急,向日方提出不宜在此冒险漂流的建议。对此,北村皆雄队长回绝说,武井义隆等日方漂流队员只是下水试一试,如果他们认为可以漂就漂,否则就不漂,因为他们是专家,就不是队长所能决定的。中方队员劝阻日方队员不要在帕隆藏布江玩命的忠告,不仅限于对眼前水情的直观分析,还出于中方地理学家们多年对帕隆藏布江的考察,当然也包括对它的最大的支流——帕隆藏布江的了解。这是全方位的,包括地貌、地质、气象、植被、动物等诸多方面。现在有必要看一看“真实”的帕隆藏布江,它的流域地处岗底斯-念青唐古拉地质构造带的东端。帕隆藏布江发源于阿札贡拉冰川,源头海拔4900米,流经安贡错、然乌错至通麦汇入西来支流易贡藏布江。从此,河道急转南下,在扎曲村附近注入雅鲁藏布江干流。全长266公里的帕隆藏布江,落差3380米,平均河道坡降千分之十二点七,真可谓滔滔江水见上来。 

自信的日本人不会想到,从培龙贡支江口到帕隆藏布江河口,沿江共有13条支流汇入,它们就像13个助推器,使得帕隆藏布江江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到达帕隆藏布江末端的钢朗附近水面已宽达109米、水深15米、最大流速10米/秒。这样的水情,狂暴得近乎脱疆的野马。在西方人看来,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布满杀机的帕隆藏布江,不知是否也与此有关。 

为保证安全,日本队员准备采用抛绳的办法,在岸上跟着水中载人的小艇跑,一旦发现不测,就把绳抛向江中,让他们接住。这不能不承认是个安全措施,但在我们旁观者看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与其这样,倒不如在漂流队员的腰上系条绳子,下水者能漂就漂,岸上的人发现其危险拉上来就是了。 

日方队员决意要试漂雅鲁藏布江,出于礼貌,中方不再加以阻止。从扎曲营地出发时,中方派了六名体壮身强的民工协助日本队员,他们到达事先预察过的水势较缓的地方帕隆藏布江边,此处距雅鲁藏布江交汇处较近。 

武井义隆等三名漂流队员在做下水前的准备,活动筋骨,检查所带装备的可靠性。救护队员也相应地作了紧急救护的练习。来到这里的10位日本队员各司其职。试漂先由武井义隆和只野靖实施。为防止意外,漂流队员应随身携带对讲机,只野靖接受了,武井义隆则拒绝了。这位刚刚从早稻田大学毕业的深谙水性的桨手,实在看不起这200米的试漂距离,认为下水后,只要在水中划几次桨,略为调整一下小艇的方向就上岸了,要对讲机有何用? 

只野靖第一个下水身不由己,操桨还未划动几下,小艇就被湍急的江水冲翻。随水漂动的小艇,在只野靖的努力下,艇身终于复原,但此时已远离预定的缓水区的漂流线,被卷入江心。跟在只野靖后面,几乎是同时下水的武井义隆,因水流太急难以控制住小艇,也迅即被冲走。 

三名负责救护的队员,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急得在岸上直跺脚。他们不能理解这是怎么搞的,下水队员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一下水就向江流中心奔去,似乎根本不想求助于岸上队友的救助。两位桨水被江流卷走不久,对讲机里传来只野靖的声音,说他已安然无恙登岸,被困于雅鲁藏布江南岸,距启程点1700米。他只能原地不动等待援救。江边边削一般的峭壁,纵有猿猴般的本领能够登上峭壁,面对峰峰相连覆盖着丛林的大山也找不到回扎曲营地的路。 

几名民工带着长长的绳索,翻山越岭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才从雅鲁藏布江南岸将只野靖接回扎曲。只野靖是武井义隆步入阴曹地府的最后一个送行者,他看到了什么呢?他回顾道:“小艇卷入江心后,在波涛中又连续几次翻滚,当时我感到十分危险,便弃艇了。游了大约500米,上了岸区。此后,我见到了武井扣翻的艇从江中漂过,但未见到武井。”

站在纯粹探险者的立场,在大自然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让我们为他们深深默哀。

戈登的献身 

1998年,由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发起赞助的雅鲁藏布江漂流,美国人道格·戈登毕业于哈佛大学、两个孩子的丈夫和父亲、犹它州大学博士生、有着丰富漂流经验的探险家葬身于世界上最深的雅鲁藏布大峡谷。 

事件发生这天,52岁的杰米·麦克艾文率领江河漂流队用了43天时间从派区到加拉这一核心区域漂流29公里,并沿河的左岸自我开道下行23公里。由威里夫·沃克尔率队的地面支援队正在此处迎候。10月16日,在一个叫加拉森刚的地方,道格·戈登试图在河左岸漂过一个落差三米的瀑布,并希望能漂落在瀑布下水处的边角顺流上岸。但事与愿违,落点出现了偏差,漂流船掉进了瀑布下面的旋涡里。此时他竭力想使漂流船划出旋涡,但却被巨浪推到河中心。在汹涌澎湃的江河里,戈登奋力挣扎并竭力控制船的平衡。他在作进一步努力的同时却被卷入了更可怕的急流之中。这就是戈登队友们所目睹的最后一幕。在搜寻四天未果后,杰米·麦克艾文与威里夫·沃克尔汇合徒步七天最后返回美国。 

不幸的消息传来,《华盛顿邮报》、国家广播电台纷纷提出一些尖锐问题:戈登的献身能否避免?探险队迅速意识到已经遇到亚洲历史上罕见的印度洋季风,为何仍要下水开漂?探险队已发现水位超出他们所期望的两、三倍,为什么仍要作这种尝试?《国家地理》或主要赞助商是否为了获得一个惊人之作或题材丰富的摄影而对漂流队施加了压力?当时是否还有来自其它国家的相关探险组织与其争抢雅鲁藏布江的首漂? 

那些一味追求探险队为何开漂的纷纷议论最终于事无补该做就做。那些探索真理的人们经历了多次挫折后仍在孜孜不倦的追求。指手画脚和一味的责备只是在消磨人的意志而忽略了无数次挫折后成功的可能。对雅鲁藏布江有着广泛研究并有着丰富探险经历的唐·埃蒙斯说:“麦克文探险队在非常困难的时候和极其恶劣的环境条件下已经作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他们帮助我们了解当时的环境及面临的处境以便我们从中吸取有益的东西。” 

46岁的杰米·麦克艾文是奥林匹克单人划船赛铜牌获得者,在此之前曾漂流过墨西哥圣玛丽亚河和阿拉斯加的迪恩河。他假设到:戈登漂船的整体重量与他膝盖处操舵部分装置不成比例,可能造成他无法控制平衡,他说:“因漂船对孔顿稍大,漂流时他遇到了晃动、摇摆的麻烦”。他继续回忆说:“当时使用的漂船不太合理,船和操纵部分加在一起应该接近100磅,既比普通型稍重些”。

即使先不讨论戈登的真实死因,在漂流界绝大多数的问题则是为什么这次探险要选择一年中那段时间漂流?经历了30年不遇的印度洋季风和中国、印度特大洪灾后,任何熟悉雅鲁藏布江的人都会意识到九到十月那里的水位会特别高。雅鲁藏布江峡谷的某些地方,水的垂直落差甚至达60米之巨。探险队所使用的卫星地图并无戈登丧身的确切位置,无从得知白马狗熊附近的垂直落差。 

杰米·麦克艾文回忆说,对当时派的水位之高感到震惊,我们期待水流量在5000到15000之间,则无论如何我们将下水开漂;如果水流量在20000,我们也不会吃惊。但它比我们所期待的高数倍。探险队不远万里到了他们所企盼的雅鲁藏布江,于是决定在他们认为安全的短距离内漂流,其余部分则步行通过。戈登紧随首漂探险的地面后援组之后随时增援陆地运输,在无路可行时加快其前行速度。

杰米·麦克艾文阐述说: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最终促使探险队开始历史性的尝试:“一味步行是在牺牲时间,而河水已小了些,似乎我们可以漂流数公里。事情的确很难,我们花了十天才到达那里,这是一种投入,我们所有的人均有同感……我们应试试”。 

对于探险队开漂杰米·麦克艾文解释另一原因:在下行的晚些时候,民工将不翻越与峡谷平行的雪山口,以至地面运输增援无法进行。河水以每天0.6-1.2米的速度迅速下降。同时他在对此次探险的日记里这样记述:探险队期望在其到达江河最险要的三四周后,水流能达到可漂程度。他说:“依据行程,我们计划着沿途的一切。我们深知水流大小的问题。如有其它选择,那你一定会选择水流小些的情况漂流。而我们当时无从选择。在此其间我们很快进入冰雪区。有朝一日你计划雇请民工时,请记住一定不要改变原定计划”。 

林格理解探险队为何会产生水会平稳的想法。他说: “喜马拉雅江河读物里最明显的问题之一就是水流,人们永远不会知道它的水有多深,我从未被如此愚弄过,只有你把漂船放到水里你才会体会到它的汹涌”。 其它的情况也可能影响到了探险队的决策,那就是全队意识到另有两个中国的探险队欲在大峡谷争其首漂。一些人推测首漂该条的江的想法促成了探险队在最危险的时期开始行动。

麦克艾文第一眼见到雅鲁藏布江水位与事前希望的相距很远。他立即给美国《国家地理》主编皮特·米勒电话。米勒回话麦克文再三言明国家地理倡导安全第一。他说:“我们告诉探险队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你们并无一定要到达一定高度或写出优秀作品的任务。事情并非人们所议论的那样,他们急于考虑的是江河的水位”。 

是否是完成雅鲁藏布江首漂的愿望支配他们,或者为《国家地理》撰稿和摄制出惊人录像的问题。麦克文强调指出:戈登当时被视为最成功的漂流探险家,是每一次决策的参与者之一。事实上,在开漂问题上,戈登与他的意见完全统一;甚至在关于其它漂流的问题上,戈登比探险队中任何人更积极赞同向下漂,其余人陆地增援。麦克文说:“戈登激情满怀,十分渴望漂流。倾其所有的勤奋和努力,他置身于探险漂流。但他也深知不能一味分析、等待,也不能操之过急,他非常希望全面兼顾”。

不同的观点 

随着此次探险漂流载入史册以及更多的事实真相公诸于众,戈登的献身能否避免的问题仍将延续下去。也许戈登生前在《美国江河漂流》杂志上曾经写到的一段话更有说服力:“人们可以理智地说,江河漂流是一项危险的事业,通过该活动我体验到了人生的欢乐和满足。在我个人的成长中,见到了那些雄奇、美丽的地方,我感到某种冒险值得一试。但我们不要得意忘形地忽略了她的存在。危险在那里,就在自己的身旁,如果我们不做我们能做好的一切,把危险降到最低限度,则我们将丢掉非常重要的一课”。 

杰米·麦克艾文在事故记录中这样写到:戈登的不幸仅仅只是江河猛兽潜在危险的一部分,除此而外没有更多的理由可言。我认为戈登的献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也没有什么教训可以吸取。与其它艰难的江河漂流相比之下的运动同样具有危险。而那些正在进行的行为,为达到更高境界伴随其深入同样必须接受危险的代价。就不幸事件而言,如果清楚戈登身上会发生的一切,自然我会千方百计地阻止其发生。然而,把事后方知的世俗抛在一边,如果我在相同的环境条件下,我仍会再次作出同样的决定” 许多旁观者也赞同这一观点。

长期漂流的戈登生前好友安格·布瑞治说:“戈登的不幸引起舆论轰动。在对漂流队多数队员了解后我的所有疑虑都消除了,坚信孔顿当时低估了水速,最终付出了代价”。持大峡谷漂流早晚会被征服观点之一的布瑞治说:“雅鲁载布江是漂流界的珠穆朗玛峰,总有一天会有人去完成该项事业。但无论谁去完成都不得不选择最佳的旱季,对进入和走出大峡谷要有充分的物资和精神准备。我认为不会有更多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对大峡谷同样非常熟悉的查理·芒西却认为人类难以完成漂流。他是持有些江河永远无法漂流的观点之一的人。他说:“对大峡谷深处的河段我非常困惑,欲顺利漂流永远只是美好愿望。六米宽的河道比比皆是,震耳欲聋的河水永无休止地咆哮如雷的翻滚在2400米深的峡谷之中。这些地方几乎无法逃生”。 

此时此刻人们不再争论戈登失去平衡落入江心及探知其献身是否能免除。探险家的信念唯有去探寻那些尚未被探索的自然,而人们也总是从中学到有益的东西。那些事后对未能完成探索的一味挑剔,指手画脚难以给探险家们指点迷津,只能表明这类怯懦者不愿意从尚未成功的探险的探索中吸取有益的东西。该做就做。成功的先驱们懂得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分辨出做了而未成功的一面,而不再用相同方法继续尝试。也就是说,戈登在大峡谷的献身向人们展示了最后一次教训。 

尽管如此,对雅鲁藏布江进行探险的各种计划依旧不断。其中有1999年林格和蒙西的探险计划和对部分河段及支流的水上地面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