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第36回的故事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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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第36回的故事梗概~

  元朝末年,诸暨县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少年叫王冕,因家境贫寒,他从小替人放牛,聪明颖悟,勤奋好学,他画的荷花惟妙惟肖,呼之欲出,并且他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他不愿意接交朋友,更不愿意求取功名利禄。县令登门拜访,他躲避不见;朱元璋授他“咨议参军”的职务,他也不接受,心甘情愿的逃往会稽山中,去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明朝立国,推行八股取士制度,王冕不禁感叹:这种以八股文形式取士的制度不仅不会为国家选到真正的人才而且将来的读书人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荣身之路了,他们因此会把学问、道德、做官、退隐的准则都看得轻了。这是一代文人碰上了厄运!王冕是反对八股取士、自甘清贫的隐士,然而在当时的社会里,像王冕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在王冕死后百年的明朝成化年间,文人们所走的是一条醉心于科举功名的歧路。  明宪宗成化末年,山东兖州府汶上县有一位教书先生,名叫周进,他为了能够出人头地,荣耀乡里,屡次参加科举考试,可是60多岁了,却连秀才也未考上。  一天,他与姐夫来到省城,走进了贡院。他触景生情,悲痛不已,一头撞在了号板上,不省人事,被救醒后,满地打滚,哭得口中鲜血直流。几个商人见他很是堪怜,于是凑了二百两银子替他捐了个监生。他马上就向众人磕头,说:“我周进变驴变马也要报效!”   不久,周进凭着监生的资格竟考中了举人。顷刻之间,不是亲的也来认亲,不是朋友的也来认做朋友,连他教过书的学堂居然也供奉起了“周太老爷”的“长生牌”。过了几年,他又中了进士,升为御史,被指派为广东学道。在广州,周进发现了范进。为了照顾这个54岁的老童生,他把范进的卷子反复看了三遍,终于发现那是一字一珠的天地间最好的文章,于是将范进取为秀才。过后不久,范进又去应考,中了举人。  当时,范进因为和周进当初相似的境遇,在家里倍受冷眼,妻子对他呼西唤东,老丈人对他更是百般呵斥。当范进一家正在为揭不开锅,等着卖鸡换米而发愁时,传来范进中举的喜报,范进从集上被找了回来,知道喜讯后,他高兴得发了疯。好在他的老丈人胡屠户给了他一耳光,才打醒了他,治好了这场疯病。转眼功夫,范进时来运转,不仅有了钱、米、房子,而且奴仆、丫环也有了。范进母亲见此欢喜得一下子胸口接不上气,竟一命归了西天。胡屠户也一反常态,到处说他早就知道他的女婿是文曲星下凡,不会与常人一样的,对范进更是毕恭毕敬。后来,范进入京拜见周进,由周进荐引而中了进士,被任为山东学道。范进虽然凭着八股文发达了,但他所熟知的不过是四书五经。当别人提起北宋文豪苏轼的时候,他却以为是明朝的秀才,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科举制度不仅培养了一批庸才,同时也豢养了一批含官污吏。进士王惠被任命为南昌知府,他上任的第一件事,不是询问当地的治安,不是询问黎民生计,不是询问案件冤情而是查询地方人情,了解当地有什么特产,各种案件中有什么地方可以通融;接着定做了一把头号的库戥,将衙门中的六房书办统统传齐,问明了各项差事的余利,让大家将钱财归公。从此,衙门内整天是一片戥子声、算盘声、板子声。衙役和百姓一个个被打得魂飞魄散,睡梦中都战战兢兢。而他本人的信条却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朝廷考察他的政绩时,竟一致认为他是“江西的第一能员”。  高要县知县汤奉,为了表示自己为政清廉,对朝廷各项法令严加执行。朝廷有禁杀耕牛的禁令,汤奉不问因由,竟然将做牛肉生意的回民老师父活活枷死,闹得群众义愤填膺,鸣锣罢市。事发后。按察司不仅没有处罚汤奉,反而将受害的回民问成“奸发挟制官府,依律枷责”之罪。如此“清廉”的知县,一年下来居然也搜刮了八千两银子。  官吏们贪赃枉法,而在八股科举之下,土豪劣绅也恣意横行。举人出身的张静斋,是南海一霸。他勾通官府,巧取豪夺。为了霸占寺庙的田产,他唆使七八个流氓,诬陷和尚与妇女通奸,让和尚不明不白地吃了官司。  高要县的监生严致和是一个把钱财看作是一切的财主,家财万贯。他病得饮食不进,卧床不起,奄奄一息,还念念不忘田里要收早稻,打发管庄的仆人下乡,又不放心,心里只是急躁。他吝啬成性,家中米烂粮仓,牛马成行,可在平时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临死时还因为灯盏里多点了一根灯草,迟迟不肯断气。  他的哥哥贡生严致中,更是横行乡里的恶棍。他强圈了邻居王小二的猪,别人来讨,他竟行凶,打断了王小二哥哥的腿。他四处讹诈,没有借给别人银子,却硬要人家偿付利息;他把云片糕说成是贵重药物,恐吓船家,赖掉了几文船钱。严监生死后,他以哥哥身份,逼着弟媳过继他的二儿子为儿子,谋夺兄弟家产,还声称这是“礼义名分,我们乡绅人家,这些大礼,却是差错不得的”。  科举制度造就了一批社会蛀虫,同时也毒害着整个社会。温州府的乐清县有一农家子弟叫匡超人,他本来朴实敦厚。为了赡养父母,他外出做小买卖,流落杭州。后来遇上了选印八股文的马二先生。马二先生赠给他十两银子,劝他读书上进。匡超人回家后,一面做小买卖,一面用功读八股文,很快他就得到了李知县的赏识,被提拔考上了秀才。为追求更高的功名利禄,他更加刻苦学写八股文。不料知县出了事,为避免被牵累,他逃到到杭州。在这里,他结识了冒充名士的头巾店老板景兰江和衙门里当吏员的潘三爷,学会了代人应考、包揽讼词的本领。又因马二先生的关系,他成了八股文的“选家”,并吹嘘印出了95本八股文选本,人人争着购买,五省读书的人,家家都在书案上供着“先儒匡子之神位”。  不久,那个曾提拔过他的李知县被平了反,升为京官,匡超人也就跟着去了京城,为了巴结权贵,他抛妻弃子去做了恩师的外甥女婿,他的妻子在贫困潦倒中死在家乡。这时,帮助过他的潘三爷入了狱,匡超人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和前程,竟同潘三爷断绝了关系,甚至看也不肯去看一下。对曾经帮助过他的马二先生他不仅不感恩图报,还妄加诽谤嘲笑,完全堕落成了出卖灵魂的衣冠禽兽。  科举制度不仅使人堕落,同时也是封建礼教帮凶。年过六十的徽州府穷秀才王玉辉,年年科举,屡试不中,但他却刻守礼教纲常。他的三女婿死了,女儿要殉夫,公婆不肯。他反而劝亲家让女儿殉节。又对女儿说:“我儿,你既如此,这是青史留名的事,我难道反而阻拦你?你就这样做罢。”八天以后,女儿穿着守孝的白色的衣服,绝食而死,他仰天大笑说:“死得好!死得好!”但事过之后,当他女儿的灵牌被送入烈女祠公祭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伤心。回家看见老妻悲痛,他也心上不忍,离家外出散心。一路上,他悲悼女儿,凄凄惶惶,到了苏州虎丘,见船上一个少年穿白的妇人,竟一下想起了穿着孝服殉夫的女儿,心里哽咽,那热泪直滚下来。  凡此种种从明朝成化年间以来形成的风气,到了万历年间则愈演愈烈。科场得意,被认为才能出众;科场失意的任你有李白、杜甫的文才、颜渊、曾参的品行,都被看成愚笨无能。大户人家讲的是升官发财,贫贱儒生研究的是逢迎拍马。儒林堕落了,社会更加腐败。看来,要寻找不受科举八股影响的“奇人”,只能抛开儒林,放眼于市井小民之中了。  那知市井中间,真的出了几个奇人。  一个是会写字的。这人姓季,名遐年,自小无家无业,总在这些寺院里安身。他的字写的最好,却又不肯学古人的法帖,只是自己创出来的格调,由着笔性写了去,他性格乖张,但凡人要请他写字他要斋戒一日,亲自磨一天的墨,要等他情愿,他才高兴。他若不情愿时,任你王侯将相,大捧的银子送他,他正眼儿也不看。他又不修边幅,穿着一件稀烂的直裰,靶着一双破不过的蒲鞋。每日写了字,得了人家的笔资,自家吃了饭,剩下的钱就不要了,随便不相识的穷人,就送了他。一日大雪天,他的烂鞋踩了朋友家一地的泥,朋友让他换鞋,他居然说我这双鞋就不可以坐在你家?我坐在你家,还要算抬举你。一次,他看见和尚房里摆着一匣子上好的香墨,不管人家是否要写字,拿来就写,当一位有权有势的乡绅要他去写字时,他竟破口大骂“我又不贪你的钱,又不慕你的势,又不借你的光,你敢叫我写起字来!”   又一个是卖火纸筒子的。这人姓王,名太,他自小儿最喜下围棋。他无以为生,每日到虎踞夫一带卖火纸筒过活。  那一日,妙意庵做会。王太走将进来,碰到三四个大老官簇拥着两个人在那里下棋。大家开始很是瞧不起他,但是他们同王太刚下了半盘,就不得不投子认负,众人大惊,就要拉着王太吃酒。王太大笑道:“天下那里还有个快活似杀矢棋的事!我杀过矢棋,心里快活极了,那里还吃的下酒!”说毕,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就去了。  像他们这样淡泊功名利禄的隐士在市井中还有,只不过在那些达官贵人看来,追求功名利禄才是正道。

儒林外史


第三十六回 常熟县真儒降生 泰伯祠名贤主祭

话说应天苏州府常熟县有个乡村,叫做麟绂镇,镇上有二百多人家,都是务农为业。只有一位姓虞,在成化年间读书进了学,做了三十年的老秀才,只在这镇上教书。这镇离城十五里。虞秀才除应考之外,从不到城里去走一遭,后来直活到八十多岁,就去世了。他儿子不曾进过学,也是教书为业。到了中年尚无子嗣。夫妇两个到文昌帝君面前去求,梦见文昌亲手递一纸条与他,上写着《易经》一句:“君子以果行育德。”当下就有了振,到十个月满足,生下这位虞博士来。太翁去谢了文昌,就把这新生的儿子,取名育德,字果行。主

这虞博士三岁上就丧了母亲。太翁在人家教书,就带在馆里,六岁上替他开了蒙。虞博士长到十岁,镇上有一位姓祁的祁太公,包了虞太翁家去教儿子的书,宾主甚是相得。教了四年,虞太翁得病去世了,临危把虞博士托与祁太公。此时虞博士年方十四岁。祁太公道:“虞小相公比人家一切的孩子不同,如今先生去世,我就请他做先生,教儿子的书。”当下写了自己祁连的名帖,到书房里来拜,就带着九岁的儿子,来拜虞博士做先生。虞博士自此总在祁家教书。古

常熟是极出人文的地方。此时有一位云晴川先生,古文诗词天下第一。虞博士到了十七八岁,就随着他学诗文。祁太公道:“虞相公,你是个寒士,单学这些诗文无益,须要学两件寻饭吃本事。我少年时,也知道地理,也知道算命,也知道选择,我而今都教了你,留着以为救急之用。”虞博士尽心听受了。祁太公又道:“你还该去买两本考卷来读一读,将来出去应考进个学,馆也好坐些。”虞博士听信了祁太公,果然买些考卷看了。到二十四岁上出去应考,就进了学。主

次年,二十里外杨家村一个姓杨的,包了去教书,每年三十两银子。正月里到馆,到十二月仍旧回祁家来过年。古

又过了两年,祁太公说:“尊翁在日,当初替你定下的黄府上的亲事,而今也该娶了。”当时就把当年余下十几两银子馆金,又借了明年的十几两银子的馆金,合起来就娶了亲。夫妇两个仍旧借住在祁家。满月之后就去到馆。又做了两年,积趱了二三十两银子的馆金,在祁家旁边,寻了四间屋,搬进去住,只雇了一个小小厮。虞博士到馆去了,这小小厮每早到三里路外镇市上,买些柴米油盐小菜之类,回家与娘子度日。娘子生儿育女,身子又多病,馆钱不能买医药,每日只吃三顿白粥。后来,身子也渐渐好起来。虞博士到三十二岁上,这年没有了馆。娘子道:“今年怎样?”虞博士道:“不妨。我自从出来坐馆,每年大约有三十两银子。假使那年正月里,说定只得二十几两,我心里焦不足,到了那四五月的时候,少不得又添两个学生,或是来看文章,有几两银子补足了这个数。假使那年正月,多讲得几两银子,我心里欢喜道:‘好了,今年多些。’偏家里遇着事情出来,把这几两银子用完了。可见有个一定,不必管他。”古

过了些时,果然祁太公来说,远村上有一个姓郑的人家,请他去看葬坟。虞博士带了罗盘去,用心用意的替他看了地。葬过了坟,那郑家谢了他十二两银子。虞博士叫了一只小船回来。那时正是三月半天气,两边岸上有些桃花、柳树,又吹者微微的顺风,虞博士心里舒畅。又走到一个僻静的所在,一船鱼鹰在河里捉鱼。虞博士伏着船窗子看,忽见那边岸上一个人,跳下河里来。虞博士吓了一跳;忙叫船家把那人救了起来。救上了船,那人淋淋漓漓一身的水,幸得天气尚暖,虞博士叫他脱了湿衣,叫船家借一件干衣裳与他换了。请进船来坐着,问他因甚寻这短见。那人道:“小人就是这里庄农人家,替人家做着几块田,收些稻都被田主斛的去了。父亲得病死在家里,竟不能有钱买口棺木。我想,我这样人还活在世上做甚么?不如寻个死路!”虞博士道:“这是你的孝心,但也不是寻死的事。我这里有十二两银子,也是人送我的,不能一总给你,我还要留着做几个月盘缠。我而今送你四两银子,你拿去和邻居、亲戚们说说,自然大家相帮。你去殡葬了你父亲就罢了。”当下在行李里拿出银子,称了四两,递与那人。那人接着银子,拜谢道:“恩人尊姓大名?”虞博士道:“我姓虞,在麟绂村住。你作速料理你的事去,不必只管讲话了。”那人拜谢去了。知

虞博士回家,这年下半年又有了馆。到冬底,生了个儿子。因这些事都在祁太公家做的,因取名叫做“感祁”。一连又做了五六年的馆。虞博士四十一岁这年乡试,祁太公来送他,说道:“虞相公,你今年想是要高中。”虞博士道:“这也怎见得?”祁太公道:“你做的事有许多阴德。”虞博士道:“老伯,那里见得我有甚阴德?”祁太公道:“就如你替人葬坟,真心实意。我又听见人说,你在路上救了那葬父亲的人。这都是阴德。”虞博士笑道:“阴骘就像耳朵里响,只是自己晓得,别人不晓得。而今这事老伯已是知道了,那里还是阴德?”祁太公道:“到底是阴德,你今年要中。”当下来南京乡试过回家,虞博士受了些风寒就病起来。放榜那日,报录人到了镇上,祁太公便同了来,说道:“虞相公,你中了!”虞博士病中听见,和娘子商议,拿几件衣服当了,托祁太公打发报录的人。过几日病好了,到京去填写亲供回来,亲友、东家都送些贺礼。料理去上京会试,不曾中进士。知

恰好常熟有一位大老康大人放了山东巡抚,便约了虞博士一同出京。住在衙门里,代做些诗文,甚是相得。衙门里同事有一位姓尤名滋,字资深,见虞博士文章、品行,就愿拜为弟子,和虞博士一房同住,朝夕请教。主

那时正值天子求贤,康大人也要想荐一个人。尤资深道:“而今朝廷大典,门生意思要求康大人荐了老师去。”虞博士笑道:“这征辟之事,我也不敢当。况大人要荐人,但凭大人的主意。我们若去求他,这就不是品行了。”尤资深道:“老师就是不愿,等他荐到皇上面前去,老师或是见皇上,或是不见皇上,辞了官爵回来,更见得老师的高处。”虞博士道:“你这话又说错了。我又求他荐我,荐我到皇上面前,我又辞了官不做。这便求他荐不是真心,辞官又不是真心。这叫做甚么?”说罢哈哈大笑。在山东过了两年多,看看又进京会试,又不曾中。就上船回江南来,依旧教馆。主

又过了三年,虞博士五十岁了,借了杨家一个姓严的管家跟着,再进京去会试。这科就中了进士,殿试在二甲。朝廷要将他选做翰林。那知这些进士,也有五十岁的,也有六十岁的,履历上多写的不是实在年纪,只有他写的是实在年庚:五十岁。天子看见,说道:“这虞育德年纪老了,着他去做一个闲官罢!”当下就补了南京的国子监博士。虞博士欢喜道:“南京好地方,有山有水,又和我乡相近。我此番去把妻儿老小接在一处,团栾着,强如做个穷翰林。”当下就去辞别了房师、座师和同乡这几位大老。翰林院侍读有位王先生托道:“老先生到南京去,国子监有位贵门人,姓武名书,字正字,这人事母至孝,极有才情。老先生到彼,照顾照顾他。”虞博士应诺了。收拾行李来南京到任,打发门斗到常熟接家眷。此时公子虞感祁已经十八岁了,跟随母亲一同到南京。古

虞博士去参见了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回来升堂坐公座。监里的门生纷纷来拜见。虞博士看见贴子上有一个武书。虞博士出去会着,问道:“那一位是武年兄讳书的?”只见人丛里走出一个矮小人,走过来答道:“门生便是武书。”虞博士道:“在京师久仰年兄克敦行孝,又有大才。”从新同他见了礼,请众位坐下。武书道:“老师文章山斗,门生辈今日得沾化雨,实为侥幸。”虞博士道:“弟初到此间,凡事俱望指教。年兄在监几年了?”武书道:“不瞒老师说,门生少孤,奉事母亲在乡下住。只身一人,又无弟兄,衣服、饮食都是门生自己整理。所有先母在日,并不能读书应考。及不幸先母见背,一切丧葬大事,都亏了天长杜少卿先生相助。门生便随着少卿学诗。”斋

虞博士道:“杜少卿先生,向日弟曾在尤资深案头见过他的诗集,果是奇才。少卿就在这里么?”武书道:“他现住在利涉桥河房里。”虞博士道:“还有一位庄绍光先生,天子赐他元武湖的,他在湖中住着么?”武书道:“他就住在湖里。他却轻易不会人。”虞博士道:“我明日就去求见他。”斋

武书道:“门生并不会作八股文章。因是后来穷之无奈,求个馆也没得做,没奈何,只得寻两篇念念,也学做两篇,随便去考,就进了学。后来这几位宗师,不知怎的,看见门生这个名字,就要取做一等第一,补了廪。门生那文章,其实不好。屡次考待赋,总是一等第一。前次一位宗师,合考八学,门生又是八学的一等第一,所以送进监里来。门生觉得自己时文到底不在行。”虞博士道:“我也不耐烦做时文。”武书道:“所以门生不拿时文来请教。平日考的诗赋,还有所作的《古文易解》,以及各样的杂说,写齐了来请教老师。”虞博士道:“足见年兄才名,令人心服。若有诗赋、古文更好了,容日细细捧读。令堂可曾旌表过了么?”武书道:“先母是合例的。门生因家寒,一切衙门使费无出,所以迟至今日。门生实是有罪!”虞博士道:“这个如何迟得?”便叫人取了笔砚来,说道:“年兄,你便写起一张呈子节略来。”即传书办到面前,吩咐道:“这武相公老太太节孝的事,你作速办妥了,以便备文申详。上房使用,都是我这里出。”书办应诺下去。武书叩谢老师。众人多替武书谢了,辞别出去。虞博士送了回来。知

次日,便往元武湖去拜庄征君,庄征君不曾会。虞博士便到河房去拜杜少卿,杜少卿会着。说起当初杜府殿元公在常熟过,曾收虞博士的祖父为门生。殿元乃少卿曾祖,所以少卿称虞博士为世叔。彼此谈了些往事。虞博士又说起,仰慕庄征君,今日无缘,不曾会着。杜少卿道:“他不知道。小侄和他说去。”虞博士告别去了。古

次日,杜少卿走到元武湖,寻着了庄征君,问道:“昨日虞博士来拜,先生怎么不会他?”庄征君笑道:“我因谢绝了这些冠盖,他虽是小官,也懒和他相见。”杜少卿道:“这人大是不同,不但无学博气,尤其无进士气。他襟怀冲淡,上而伯夷、柳下惠,下而陶靖节一流人物。你会见他便知。”庄征君听了,便去回拜,两人一见如故。虞博士爱庄征君的恬适,庄征君爱虞博士的浑雅。两人结为性命之交。主

又过了半年,虞博士要替公子毕姻。这公子所聘就是祁太公的孙女,本是虞博士的弟子。后来连为亲家,以报祁太公相爱之意。祁府送了女儿到署完姻,又赔了一个丫头来。自此孺人才得有使女听用。喜事已毕,虞博士把这使女就配了姓严的管家。管家拿进十两银子来交使女的身价。虞博士道:“你也要备些床帐、衣服。这十两银子就算我与你的,你拿去备办罢。”严管家磕头谢了下去。知

转眼新春二月。虞博士去年到任后,自己亲手栽的一树红梅花,今已开了几枝。虞博士欢喜,叫家人备了一席酒,请了杜少卿来,在梅花下坐,说道:“少卿,春光已见几分,不知十里江梅如何光景?几时我和你携樽去探望一回。”杜少卿道:“小侄正有此意,要约老叔同庄绍光兄,作竟日之游。”知

说着,又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人就在国子监门口住,一个姓储,叫做储信;一个姓伊,叫做伊昭。是积年相与学博的。虞博士见二人走了进来,同他见礼让坐。那二人不僭杜少卿的坐。坐下,摆上酒来,吃了两杯。储信道:“荒春头上,老师该做个生日,收他几分礼过春天。”伊昭道:“禀明过老师,门生就出单去传。”虞博士道:“我生日是八月,此时如何做得?”伊昭道:“这个不妨。二月做了,八月可以又做。”虞博士道:“岂有此理!这就是笑话了!二位且请吃酒。”杜少卿也笑了。主

虞博士道:“少卿,有一句话和你商议。前日中山王府里说,他家有个烈女,托我作一篇碑文,折了个杯缎表礼银八十两在此。我转托了你。你把这银子拿去,作看花买酒之资。”杜少卿道:“这文难道老叔不会作?为甚转托我?”虞博士笑道:“我那里如你的才情!你拿去做做。”因在袖里拿出一个节略来,递与杜少卿,叫家人把那两封银子交与杜老爷家人带去。家人拿了银子出来,又禀道:“汤相公来了。”虞博士道:“请到这里来坐。”家人把银子递与杜家小厮,便进去了。虞博士道:“这来的是我一个表侄。我到南京的时候,把几间房子托他住着,他所以来看看我。”主

说着汤相公走了进来,作揖坐下。说了一会闲话,便说道:“表叔那房子,我因这半年没有钱用,是我拆卖了。”虞博士道:“怪不得你。今年没有生意,家里也要吃用,没奈何卖了,又老远的路来告诉我做嗄?”汤相公道:“我拆了房子,就没处住,所以来同表叔商量,借些银子,去当几间屋住。”虞博士又点头道:“是了,你卖了就没处住。我这里恰好还有三四十两银子,明日与你拿去,典几间屋住也好。”汤相公就不言语了。古

杜少卿吃完了酒,告别了去。那两人还坐着,虞博士进来陪他。伊昭问道:“老师与杜少卿是甚么的相与?”虞博士道:“他是我们世交,是个极有才情的。”伊昭道:“门生也不好说。南京人都知道,他本来是个有钱的人,而今弄穷了,在南京躲着,专好扯谎骗钱。他最没有品行!”虞博士道:“他有甚么没品行?”伊昭道:“他时常同乃眷上酒馆吃酒,所以人都笑他。”虞博士道:“这正是他风流文雅处,俗人怎么得知!”储信道:“这也罢了。倒是老师下次有甚么有钱的诗文,不要寻他做。他是个不应考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好也有限,恐怕坏了老师的名。我们这监里,有多少考的起来的朋友,老师托他们做,又不要钱,又好。”虞博士正色道:“这倒不然。他的才名是人人知道的,做出来的诗文,人无有不服。每常人在我这里托他做诗,我还沾他的光。就如今这银子是一百两,我还留下二十两给我表侄。”两人不言语了,辞别出去。知

次早,应天府送下一个监生来,犯了赌博,来讨收管。门斗和衙役把那监生看守在门房里,进来禀过,问:“老爷,将他锁在那里?”虞博士道:“你且请他进来。”那监生姓端,是个乡里人,走进来,两眼垂泪,双膝跪下,诉说这些冤枉的事。虞博士道:“我知道了。”当下把他留在书房里。每日同他一桌吃饭,又拿出行李与他睡觉。次日,到府尹面前,替他辩明白了这些冤枉的事,将那监生释放。那监生叩谢,说道:“门生虽粉身碎骨,也难报老师的恩。”虞博士道:“这有甚么要紧?你既然冤枉,我原该替你辩白。”那监生道:“辩白固然是老师的大恩,只是门生初来收管时,心中疑惑:不知老师怎样处置,门斗怎样要钱,把门生关到甚么地方受罪?怎想老师把门生待作上客!门生不是来收管,竟是来享了两日的福。这个思典,叫门生怎么感激的尽!”虞博士道:“你打了这些日子的官事,作速回家看看罢,不必多讲闲话。”那监生辞别去了。主

又过了几日,门上传进一副大红连名全帖,上写道:“晚生迟均、马静、季萑、蘧来旬,门生武书、余夔,世侄杜仪同顿首拜”。虞博士看了道:“这是甚么缘故?”慌忙出去会这些人。只因这一番,有分教:先圣祠内,共观大礼之光;国子监中,同仰斯文之主。毕竟这几个人来做甚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常熟县真儒降生 泰伯祠名贤主祭

常熟有个虞搏士五十多岁才中进士,为人极其忠厚,做了一系列善举,受朋友之托,到南京国子监后即履行诺言,给予武书以关照;储信和伊昭劝虞搏士在春天时举行生日,以便收些礼金用来春游,被拒绝。

虞搏士的旧邻汤相公来找他,告诉他因缺钱用,把虞搏士让他住的房子拆卖了,虞搏士不但没有生气,还另给了银子让他再去租房住应天府送来一个犯了赌博罪的监生,虞搏士不但不治他的罪,反而与他同吃同住,过了几日就放回了家。因此,虞搏士被迭为泰伯祠堂大典的主祭。

虞搏士带领众人举行隆重的祭祀大典,乡人围观。礼毕,蓬公孙见到了张铁臂,原来就是张俊民,从游侠变成了医生,张俊民见劣迹显露,辞别而去。武书给杜少卿又讲了两个虞博士的善举。

扩展资料

该回主要角色简介:

1、虞育德是《儒林外史》中的经典人物之一。如果说杜少卿是贤人群体中的得力战将,那么虞育德就是这个贤人群体的领袖。

杜少卿是通过一系列惊世骇俗的异举达到了个性的升华,相比之下虞博士没有奇言异行,他的生活环境并不比其他士人特殊,但是虞育德正是在平凡的生活中诠释着自己不平凡的观念。

“纵观虞博士形象,在治国平天下方面无可道者,突出的是隐于朝市,以吸收容纳了庄禅的理学作心理调节,求得人格上的自我完善,精神上的相对超脱,心理上的平宁和谐”。

2、王冕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作者据此进行了改编。王冕在小说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在整个小说的人物塑造上,他奠定了作者理想人物的基本特点,正如回目所说“说楔子敷陈大义,借名流隐括全文”。王冕作为一个士人作为一个“名流”,在他身上体现着中国士人的精神。

《儒林外史》是一部以辛辣的笔触对社会现状和儒士命运进行批判揭露的讽刺小说。小说形象地刻画了在科举制度下,知识阶层精神道德和文化教育腐朽糜烂的现状。它透过人生百态揭示了士人功名利禄的观念、官僚制度、人伦关系和整个社会风气。

作者从揭露科举制度以及在这个制度奴役下的士人丑恶的灵魂入手,进而讽刺了封建官吏的昏聩无能、地主豪绅的贪吝刻薄、附庸风雅的名士的虚伪卑劣,以及整个封建礼教制度的腐朽和人民灵魂的扭曲。

吴敬梓的讽刺显然给了封建社会有力的一击,宣泄了大多数心有同感的读书人对人性卑劣、社会黑暗的控诉。



故事梗概:
应天苏州府常熟县虞育德诗文俱佳,为人正直且爱助人,以教书为生,常年住在镇上祁相公家。在五十岁时进京会考,中了进十,他没随别人在年庚上写上不实的年龄,天子看了嫌他年纪太大,就给安排一个闲官南京的国子监博士,于是成为虞博士。他到南京后结交了当地隐士杜少卿与庄绍光。一日梅花开,请杜来吃酒赏花,同来的还有国子监的储信和伊昭,期间央杜呆他作一诗文,杜答应,离去后,储信和伊昭说杜无品行才华,让虞博士不与交往,虞博士断然批驳。之后,一个监生受冤枉扣到应天俯,虞博士善待他并替他到府尹那辩白了冤曲。

附36章原文:
第三十六回 常熟县真儒降生 泰伯祠名贤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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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应天苏州府常熟县有个乡村,叫做麟绂镇,镇上有二百多人家,都是务农为业。只
有一位姓虞,在成化年间,读书进了学,做了三十年的老秀才,只在这镇上教书。这镇离城
十五里,虞秀才除应考之外,从不到城里去走一遭,后来直活到八十多岁,就去世了。他儿
子不曾进过学,也是教书为业。到了中年,尚无子嗣,夫妇两个到文昌帝君面前去求,梦见
文昌亲手递一纸条与他,上写着《易经》一句:“君子以果行育德。”当下就有了娠。到十
个月满足,生下这位虞博士来。太翁去谢了文昌,就把这新生的儿子取名育德,字果行。
这虞博士三岁上就丧了母亲,太翁在人家教书,就带在馆里,六岁上替他开了蒙。虞博
士长到十岁,镇上有一位姓祁的祁太公,包了虞太翁家去教儿子的书,宾主甚是相得。教了
四年,虞太翁得病去世了,临危把虞博士托与祁太公,此时虞博士年方十四岁。祁大公道:
“虞小相公比人家一切的孩子不同,如今先生去世,我就请他做先生教儿子的书。”当下写
了自己祁连的名帖.到书房里来拜,就带着九岁的儿子来拜虞博士做先生。虞博士自此总在
祁家教书。
常熟是极出人文的地方。此时有一位云晴川先生,古文诗词,天下第一,虞博士到了十
七八岁,就随着他学诗文。祁太公道:“虞相公,你是个寒士,单学这些诗文无益,须要学
两件寻饭吃的本事。我少年时也知道地理,也知道算命,也知道选择,我而今都教了你,留
着以为救急之用。”虞博士尽心听受了。祁太公又道:“你还该去买两本考卷来读一读,将
来出去应考,进个学,馆也好坐些。”虞博士听信了祁太公,果然买些考卷看了,到二十四
岁上出去应考,就进了学。次年,二十里外杨家村一个姓杨的包了去教书,每年三十两银
子。正月里到馆,到十二月仍旧回祁家来过年。
又过了两年,祁太公说:“尊翁在日,当初替你定下的黄府上的亲事,而今也该娶
了。”当时就把当年余下十几两银子馆金,又借了明年的十几两银子的馆金,合起来就娶了
亲。夫妇两个,仍旧借住在祁家。满月之后,就去到馆。又做了两年,积攒了二三十两银子
的馆金,在祁家傍边寻了四间屋,搬进去住,只雇了一个小小厮。虞博士到馆去了,这小小
厮每早到三里路外镇市上买些柴米油盐小菜之类,回家与娘子度日。娘子生儿育女,身子又
多病,馆钱不能买医药,每日只吃三顿白粥,后来身子也渐渐好起来。虞博士到三十二岁
上,这年没有了馆。娘子道:“今年怎样?”虞博士道:“不妨。我自从出来坐馆,每年大
约有三十两银子。假使那年正月里说定只得二十几两,我心里焦不足,到了那四五月的时
候,少不得又添两个学生,或是来看文章,有几两银子补足了这个数。假使那年正月多讲得
几两银子,我心里欢喜道:‘好了,今年多些。’偏家里遇着事情出来,把这几两银子用完
了。可见有个一定,不必管他。”
过了些时,果然祁太公来说,远村上有一个姓郑的人家请他去看葬坟。虞博士带了罗
盘,去用心用意的替他看了地。葬过了坟,那郑家谢了他十二两银子。虞博士叫了一只小船
回来。那时正是三月半天气,两边岸上有些桃花、柳树,又吹着微微的顺风,虞博士心里舒
畅。又走到一个僻静的所在,一船鱼鹰在河里捉鱼。虞博士伏着船窗子看。忽见那边岸上一
个人跳下河里来。虞博士吓了一跳,忙叫船家把那人救了起来。救上了船,那人淋淋漓漓一
身的水。幸得天气尚暖,虞博士叫他脱了湿衣,叫船家借一件干衣裳与他换了,请进船来坐
着,问他因甚寻这短见。那人道:“小人就是这里庄农人家,替人家做着几块田,收些稻,
都被田主斛的去了,父亲得病死在家里,竟不能有钱买口棺木。我想我这样人还活在世上做
甚么,不如寻个死路!”虞博士道:“这是你的孝心,但也不是寻死的事。我这里有十二两
银子,也是人送我的,不能一总给你,我还要留着做几个月盘缠。我而今送你四两银子,你
拿去和邻居亲戚们说说,自然大家相帮,你去殡葬了你父亲,就罢了。”当下在行李里拿出
银子,秤了四两,递与那人。那人接着银子,拜谢道:“恩人尊姓大名?”虞博士道:“我
姓虞,在麟绂村住。你作速料理你的事去,不必只管讲话了。”那人拜谢去了。
虞博士回家,这年下半年又有了馆。到冬底生了个儿子,因这些事都在祁太公家做的,
因取名叫做感祁。一连又做了五六年的馆,虞博士四十一岁,这年乡试,祁太公来送他,说
道:“虞相公,你今年想是要高中。”虞博士道:“这也怎见得?”祁太公道:“你做的事
有许多阴德。”虞博士道:“老伯,那里见得我有甚阴德?”祁太公道:“就如你替人葬
坟,真心实意。我又听见人说,你在路上救了那葬父亲的人。这都是阴德,”虞博士笑道:
“阴骘就像耳朵里响,只是自己晓得,别人不晓得。而今这事老伯已是知道了,那里还是阴
德?”祁太公道:“到底是阴德,你今年要中。”当下来南京乡试过回家,虞博士受了些风
寒,就病起来。放榜那日,报录人到了镇上,祁太公便同了来,说道:“虞相公,你中
了。”虞博士病中听见,和娘子商议,拿几件衣服当了,托祁太公打发报录的人。过几日,
病好了,到京去填写亲供回来,亲友东家都送些贺礼。料理去上京会试,不曾中迸士。
恰好常熟有一位大老康大人放了山东巡抚,便约了虞博士一同出京,住在衙门里,代做
些诗文,甚是相得。衙门里同事有一位姓尤,名滋,字资深,见虞博士文章品行,就愿拜为
弟子,和虞博士一房同住,朝夕请教。那时正直天子求贤,康大人也要想荐一个人。尤资深
道:“而今朝廷大典,门生意思要求康大人荐了老师去。”虞博士笑道:“这征辟之事,我
也不敢当。况大人要荐人,但凭大人的主意。我们若去求他,这就不是品行了。”尤资深
道:“老师就是不愿,等他荐到皇上面前去,老师或是见皇上,或是不见皇上,辞了官爵回
来,更见得老师的高处。”虞博士道:“你这话又说错了。我又求他荐我,荐我到皇上面
前,我又辞了官不做。这便求他荐不是真心,辞官又不是真心。这叫做甚么?”说罢,哈哈
大笑,在山东过了两年多,看看又进京会试。又不曾中。就上船回江南来,依旧教馆。
又过了三年,虞博士五十岁了,借了杨家一个姓严的管家跟着,再进京去会试。这科就
中了进士,殿试在二甲,朝廷要将他选做翰林。那知这些进士,也有五十岁的,也有六十岁
的,履历上多写的不是实在年纪。只有他写的是实在年庚五十岁。天子看见,说道:“这虞
育德年纪老了,着他去做一个闲官罢。”当下就补了南京的国子监博士。虞博士欢喜道:
“南京好地方,有山有水,又和我家乡相近。我此番去,把妻儿老小接在一处,团集着,强
如做个穷翰林。”当下就去辞别了房师、座师和同乡这几位大老。翰林院侍读有位王老先
生,托道:“老先生到南京去,国子监有位贵门人,姓武,名书,字正字,这人事母至孝,
极有才情。老先生到彼,照顾照顾他。”虞博士应诺了。收拾行李,来南京到任。打发门斗
到常熟接家眷。此时公子虞感祁已经十八岁了,跟随母亲一同到南京。
虞博士去参见了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回来升堂坐公座。监里的门生纷纷来拜见。虞博士
看见帖子上有一个武书,虞博士出去会着,问道:“那一位是武年兄讳书的?”只见人丛里
走出一个矮小人,走过来答道:“门生便是武书。”虞博士道:“在京师久仰年兄克敦孝
行,又有大才。”从新同他见了礼,请众位坐下。武书道:“老师文章山斗,门生辈今日得
沾化雨,实为侥幸。”虞博士道:“弟初到此间,凡事俱望指教。年兄在监几年了?”武书
道:“不瞒老师说,门主少孤,奉事母亲在乡下住。只身一人,又无弟兄,衣服饮食,都是
门主自己整理。所有先母在日,并不能读书应考。及不幸先母见背,一切丧葬大事,都亏了
天长杜少卿先生相助。门生便随着少卿学诗。”虞博士道:“杜少卿先生,向日弟曾在尤滋
深案头见过他的诗集,果是奇才。少卿就在这里么?”武书道:“他现住在利涉桥河房
里。”虞博士道:“还有一位庄绍光先生,天子赐他元武湖的,他在湖中住着么?”武书
道:“他就住在湖里。他却轻易不会人。”虞博士道:“我明日就去求见他。”
武书道:“门生并不会作八股文章,因是后来穷之无奈,求个馆也没得做,没奈何,只
得寻两篇念念,也学做两篇,随便去考,就进了学。后来这几位宗师,不知怎的,看见门生
这个名字,就要取做一等第一,补了廪。门生那文章,其实不好;屡次考诗赋,总是一等第
一。前次一位宗师,合考八学,门生又是八学的一等第一,所以送进监里来。门生觉得自己
时文到底不在行。”虞博士道:“我也不耐烦做时文。”武书道:“所以门生不拿时文来请
教。平日考的诗赋,还有所作的《古文易解》,以及各样的杂说,写齐了来请教老师。”虞
博士道:“足见年兄才名,令人心服。若有诗赋古文更好了,容日细细捧读。令堂可曾旌表
过了么?”武书道:“先母是合例的。门生国家寒,一切衙门使费无出,所以迟至今日。门
生实是有罪。”虞博士道:“这个如何迟得?”便叫人取了笔砚来,说道:“年兄,你便写
起一张呈子节略来。”即传书办到面前,吩咐道:“这武相公老太太节孝的事,你作速办妥
了,以便备文申详。上房使用,都是我这里出。”书办应诺下去。武书叩谢老师。众人多替
武书谢了,辞别出去。虞博士送了回来。
次日,便往元武湖去拜庄征君,庄征君不曾会。虞博士便到河房去拜杜少卿,杜少卿会
着。说起当初杜府殿元公在常熟过,曾收虞博士的祖父为门生。殿元乃少卿曾祖,所以少卿
称虞博士为世叔。彼此谈了些往事。虞博士又说起仰慕庄征君,今日无缘,不曾会着。杜少
卿道:“他不知道,小侄和他说去。”虞博士告别去了。
次日,杜少卿走到元武湖,寻着了庄征君,问道:“昨日虞博士来拜。先生怎么不会
他?”庄征君笑道:“我因谢绝了这些冠盖,他虽是小官,也懒和他相见。”杜少卿道:
“这人大是不同,不但无学博气,尤其无进士气。他襟怀冲淡,上而伯夷、柳下惠,下而陶
靖节一流人物。你会见他便知。”庄征君听了,便去回拜,两人一见如故。虞博士爱庄征君
的恬适,庄征君爱虞博士的浑雅,两人结为性命之交。
又过了半年,虞博士要替公子毕姻。这公子所聘就是祁太公的孙女,本是虞博士的弟
子,后来连为亲家,以报祁太公相爱之意。祁府送了女儿到署完姻,又赔了一个丫头来,自
此孺人才得有使女听用。喜事已毕,虞博士把这使女就配了姓严的管家,管家拿进十两银子
来交使女的身价。虞博士道:“你也要备些床帐衣服。这十两银子,就算我与你的,你拿去
备办罢。”严管家磕头谢了下去。
转眼新春二月,虞博士去年到任后,自己亲手栽的一树红梅花,今已开了几枝。虞博士
欢喜,叫家人备了一席酒,请了杜少卿来,在梅花下坐,说道:“少卿,春光已见几分,不
知十里江梅如何光景?几时我和你携罐去探望一回。”杜少卿道:“小侄正有此意,要约老
叔同庄绍光兄作竟日之游。”说着,又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人就在国子监门口住,一个姓
储,叫做储信,一个姓伊,叫做伊昭,是积年相与学博的。虞博士见二人走了进来,同他见
礼让坐。那二人不僭杜少卿的坐。坐下,摆上酒来,吃了两杯。储信道:“荒春头上,老师
该做个生日,收他几分礼过春天。”伊昭道:“禀明过老师,门生就出单去传。”虞博士
道:“我生日是八月,此时如何做得?”伊昭道:“这个不妨,二月做了,八月可以又
做。”虞博士道:“岂有此理!这就是笑话了!二位且请吃酒。”杜少卿也笑了。虞博士
道:“少卿,有一句话和你商议。前日中山王府里说,他家有个烈女,托我作一篇碑文,折
了个杯缎裱礼银八十两在此。我转托了你,你把这银子拿去作看花买酒之资。”杜少卿道:
“这文难道老叔不会作?为甚转托我?”虞博士笑道:“我那里如你的才情!你拿去做
做。”因在袖里拿出一个节略来,递与杜少卿,叫家人:“把那两封银子交与杜老爷家人带
去。”家人拿了银子出来,又禀道:“汤相公来了。”虞博士道:“请到这里来坐。”家人
把银子递与杜家小厮去,进去了。虞博士道:“这来的是我一个表侄。我到南京的时候,把
几间房子托他住着,他所以来看看我。
说着,汤相公走了进来,作揖坐下。说了一会闲话,便说道:“表叔那房子,我因这半
年没有钱用,是我拆卖了。”虞博士道:“怪不得你。今年没有生意,家里也要吃用,没奈
何卖了,又老远的路来告诉我做嗄?”汤相公道:“我拆了房子,就没处住,所以来同表叔
商量,借些银子去当几间屋住。”虞博士又点头道:“是了,你卖了就没处住。我这里恰好
还有三四十两银子,明日与你拿去典几间屋住也好。”汤相公就不言语了。
杜少卿吃完了酒,告别了去。那两人还坐着,虞博士进来陪他。伊昭问道:“老师与杜
少卿是甚么的相与?”虞博士道:“他是我们世交,是个极有才情的。”伊昭道:“门主也
不好说。南京人都知道他本来是个有钱的人,而今弄穷了,在南京躲着,专好扯谎骗钱。他
最没有品行!”虞博士道:“他有甚么没品行?”伊昭道:“他时常同乃眷上酒馆吃酒,所
以人都笑他。”虞博士道:“这正是他风流文雅处,俗人怎么得知。”储信道:“这也罢
了,倒是老师下次有甚么有钱的诗文,不要寻他做。他是个不应考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好
也有限,恐怕坏了老师的名。我们这监里,有多少考的起来的朋友,老师托他们做,又不要
钱,又好。”虞博士正色道:“这倒不然。他的才名,是人人知道的,做出来的诗文,人无
有不服。每常人在我这里托他做诗,我还沾他的光。就如今日,这银子是一百两,我还留下
二十两给我表侄。”两人不言语了,辞别出去。
次早,应天府送下一个监生来,犯了赌搏,来讨收管。门斗和衙役把那监生看守在门房
里,进来禀过,问:“老爷,将他锁在那里?”虞博士道:“你且请他进来。”那监生姓
端,是个乡里人,走进来,两眼垂泪,双膝跪下,诉说这些冤枉的事。虞博士道:“我知道
了。”当下把他留在书房里,每日同他一桌吃饭,又拿出行李与他睡觉。次日,到府尹面前
替他辩明白了这些冤枉的事,将那监生释放。那监主叩谢,说道:“门生虽粉身碎骨,也难
报老师的恩。”虞博士道:“这有甚么要紧?你既然冤枉,我原该替你辩白。”那监生道:
“辩白固然是老师的大恩,只是门生初来收管时,心中疑惑,不知老师怎样处置,门斗怎样
要钱,把门生关到甚么地方受罪。怎想老师把门生待作上客。门生不是来收管,竟是来享了
两日的福!这个思典,叫门生怎么感激的尽!”虞博士道:“你打了这些日子的官司,作速
回家看看罢,不必多讲闲话。”那监生辞别去了。
又过了几日,门上传进一副大红连名全帖,上写道:“晚生迟均、马静、季崔、蘧来
旬,门生武书、余夔,世侄杜仪同顿首拜。”虞博士看了道:“这是甚么缘故?”慌忙出去
会这些人。只因这一番,有分教:先圣祠内,共观大礼之光;国子监中,同仰斯文之主。毕
竟这几个人来做甚么,且听下回分解。

儒林外史第36回的故事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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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第36回是什么
答:虞博士去年到任后,自己亲手栽的一树红梅花,今已开了几枝。虞博士欢喜,叫家人备了一席酒,请了杜少卿来,在梅花下坐,说道:“少卿,春光已见几分,不知十里江梅如何光景?几时我和你携樽去探望一回。”杜少卿道:“小侄正有此意,要约老叔同庄绍光兄,作竟日之游。”知 说着,又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人就在国子监门口...

儒林外史读书赏析36回40回 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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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每回概括50字
答:8、王惠回省城后,正遇朝廷下令补南昌知府缺,于是上任。到南昌后,故意不肯接印,直到蘧太守送了银子才正式就职。后来宁王反叛,攻下南昌,王惠降顺。9、娄公子两人回省城的路上,看到了为其家族看坟的仆人邹吉甫的儿子邹三,自言在附近住。娄氏公子于是进家看望。席中得知杨执中因替人管账有亏空,被下了监狱。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