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 | 齐晋鞌之战

作者&投稿:苦褚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 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韩厥梦子舆谓己曰:“且(旦)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

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接谀径埂3蟾盖抻谵J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伐为右,载齐侯以免。 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这是鞌之战中节选的一部分。

先了解一个小常识:古时候,一车有三个人,尊者在左,御者在中,骖乘居右;但是君王或者战争时的主帅居中,御者在左。车右都是有勇力之士,任务是执干戈以御敌。

文章中两军作战前的部署安排:齐师——主帅齐顷公,御车者邴夏,负责安全的为逢(念pang,二声)丑父。晋师——主帅郗克,御车者解张,负责安全的为郑丘缓。

第二句话说——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就是说郤克中箭,血已经流到鞋子上了,但仍然击鼓不息;谢张的手被箭射穿,一直穿到了肘部,依然在驾车前行。此处作者用了语言描写,透过这段对话我们知道:双方交战非常惨烈,奋力拼搏,晋师军队勇猛坚韧,三个主将形象跃然纸上,最后解张的一段话更推进了情节发展——他说:“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就是说如果还没有死,那就要奋战到死。说完左手驾车,右手击鼓,马儿跑的更快了,部队开始狂奔了,气势汹汹的晋国大军战胜了齐国军队!节奏紧张、高潮迭起。

齐国的军队真的不行吗?我看未必。在第一自然段的段尾,写到:“逐之,三周华不注”晋国军队追赶齐国军队,绕着华不注山跑了三圈才追上,说明晋国速度快但人家齐国也不慢。在第二自然段写到晋国的司马韩阙驾车追赶,齐国的邴夏说:“射其御者,君子也。”由此也说明他的眼光毒辣,看人看得准。第三自然段的逢丑父觉得战况不妙,自己的国君可能被抓时,他立马“与公易位”,反应快、机智!(备注:古时大将和国君的装束差不多有一样,所以不会轻易被认出)最后更是用一句说辞“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而使得郤克释放了他。

齐国的两员大将都不错,但是他们的国君,战争未开始时说:“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且不介马而驰之。就是说先攻打晋军,等打下来了再吃早饭,并且不给马披甲。轻敌、骄傲!在第二段面对邴夏建议射御者,国君说:“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愚蠢!所以即使有好的军队有好的大将,但是没有好的领导者依然逃脱不了溃败的局面,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而晋国,他们的主帅郤克到大将解张、郑丘缓、韩阙,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特别是御者解张,他说“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说的真是热血沸腾、慷慨激昂、鼓舞士气,使看书的人都是激情澎湃,有这样一种精气神的军队,再加之好的领导,何愁取胜不得!